原ID九十九字,杂食,社恐,不修文

【马场林】我永远喜欢林宪明

毫无营养,一篇粗糙的,日常?

超级ooc,我预警了。

——————

  窗子阖上了,窗帘也被拉上,无风的室内,夏日异常难捱。林躺在床上,望着黑沉沉的天花板,双眼没有焦距,只是望着,仿佛可以透过这钢筋水泥的实体,窥见灯红酒绿的地上世界在夜空的倒影。

  林只是扯了被子的一角盖在肚子上,双手覆上被子,棉花微微凹陷,将清瘦的手指包围起来。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知道他会在这时回来,故而没有锁门。那人没费什么力气便把门打开了,在这闷热的炎夏的夜晚,没带进来什么清凉的气流,倒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那人三两下将染了血的衣物换下,这寂静中,无可避免地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浴室的水声接踵而至,只持续了几分钟便停下,应该只是冲净了身上的血渍。

  紧接着,那人穿好睡袍,躺到沙发上,盖好被子。这恼人的夏夜复归沉默。

  ——“我没睡。”林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到床上发来吧。”

  “林,不热么?”

  “不热。”林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被角。

  拖鞋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个高大的身影在这被窗外霓虹灯与车灯的光搅乱的夜里,成了个轻飘飘的剪影。剪影挡住了林目之所及的光线,向下沉了沉,承载着林身体的床也随之下陷。

  “还不困么?”

  “不困。”像是为了证实这两个字似的,林掀开被子,坐起身,双手扶着那人的肩膀,毫无预兆地吻了下去。

  马场善治的双手熟稔地在林的脊背游弋,先是安抚那凸起的肩胛骨,顺着脊柱往下,隔着睡裙薄薄的衣料,却要比直接的肌肤相亲更加悱恻。接着那双手来到林的腰际,稍稍施力,想要将人拢到身边,却不想,林伸开一条腿,跨过马场善治的双腿,借着力,坐在了马场善治面前。

  林紧紧地搂着马场的脖子,整个人陷在对方怀里,声音恹恹的,从不远不近的黑暗中传来,“抱好我,别让我掉下去。”

  “好啦好啦”,马场善治抬手摸了摸林毛茸茸的脑袋,另一只手将人搂得更紧了些,“我从来没让林林掉下去过哦。”

  林就这么抱着马场善治,没有任何动作,只有胸膛一起一伏,血液在血管里奔流,交换着氧气——美丽如雕像,却又比无生命的雕像鲜活百倍。马场善治甚至感到埋在他颈窝的那张脸,睫毛不再翕动,他想,林应是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托着林的背,想将人放到床上。却不知林突然开始乱动,一下失去了平衡,从马场身上滑落,摔在床边。

  ——“笨蛋,说了让你抱好我。”

  “抱歉抱歉,我以为林林睡着了嘛。摔到哪里了,摔疼了没?”

  马场的床不是很高,就算是林和床之间还垫了马场的腿,也不是很高。林是背着地,只摔疼了肉,倒没哪里摔伤,只不过却因此变得心情恶劣,索性坐在地上不想起来了。

  “林,上来吧。”马场伸出手想要将地上的人拉起来。

  林却不领情,伸手打了一下马场的手心,尔后迅速缩回手,“就让我坐在地上好了,反正还会再摔下来。”

  马场善治听出来了,林这是在说他们刚刚确定关系的时候的事。本来刚开始恋爱的情侣总是如胶似漆,每个恰逢两人都没有委托的夜晚——有时是白天,毕竟夜晚往往有益于暗杀——总之,每到这样两人可以团聚在一起小憩的时候,马场善治总是把人紧紧圈在怀里,哪怕是炎热的夏日,都恨不得让林的骨肉生在自己身上,恨不得一直亲吻他,吻一千次一万次。

  但是,以上仅限于马场先生清醒的时候——一个人不清醒的时候干出来的事,连他自己都害怕。

  林之前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几乎没有一次睡眠是发生在稍微宽敞一些的地方的,因此睡觉的时候是他为数不多极为乖顺的时候,只是偶尔从嘴里吐出一些模糊暧昧的梦话,但总的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而马场善治则不同,那张对林来说还算宽敞的床对他而言只是恰好可以容身的程度,加上由于之前都是一个人睡,所以睡觉的时候总是一改清醒时候稳重的形象,常常被梦境控制着手舞足蹈、肆意妄为。

  因此,在恋爱初期,在他们相拥入眠以后,林在睡梦里莫名其妙被同样在睡梦里的马场善治踹下床去是常有的事。

  不过后来这种情况倒是渐渐没有了,虽然事发的时候两人都不在清醒的状态,但潜意识总是支配着两具身体慢慢契合融洽——不仅是马场善治的身体,林的身体也在适应着对方。爱情总有这样的功效,最初是勾起灵魂里的一腔热血,随之而来的是长久又温存的调和。无论如何,两人今后总算是可以在这张不大的床上相拥入眠了,这件今后无数次发生在两人生命中的事,最初的时候反倒是个值得庆贺的长足进步了。

  马场善治干脆也陪着林坐在地上,本想把人抱在怀里,结果没控制好身体一下子把林推倒在地。

  “笨死了。”林嘴里抱怨着。

  马场善治却理所当然地让脑袋枕在林的胸口,耳畔回响着的是林略微急促的心跳声。一直以来,林的身体都偏瘦,身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肉,谈不上柔软,但这样的触感在马场善治那里,却是温暖的,不柔软却充满柔情。

  “林,我想你了。”马场善治哑着嗓子,撒娇似地说。

  “说得就好像哪天没见到我一样。”

  “十多个小时没有见到我的林林了,解决委托的时候我真是心痒难耐。”

  “哦,现在不是见到了么。”林早已摸清了马场的脾性,故而话语听起来,态度冷淡。他整个人瘫在地板上,长发也像是要与身体相衬一样,散落在地面,马场善治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这令他不想起身。

  马场善治抬起头,黑暗中只能隐约分辨人的轮廓。他摸索着找到林的嘴唇,又一次吻了下去,而双手已经不安分地掀开了薄薄的睡裙,徘徊在林的腰际。

  林推了下马场,他稍稍放开林的嘴唇,唇瓣却还是离得很近,就仿佛林的声音不是要传到他耳朵里,而是要被他咀嚼了咽到肚子里似的,“怎么了?”

  “‘那个’在枕头旁边。”林说话呼出的气已然变得灼热。

  “哦哦,差点忘了。”说着,马场立起身子,手伸到斜后方,轻易就在林描述的那个位置摸到了一个塑料包装的小方块。

  林在这时翻了个身,双臂交叠在一起枕着头,俯卧在地,任由马场善治为他涂好油剂。他此时一言不发,就这么被动地等在那里,仿佛一条搁浅的海鱼。

  “林打算保持这个姿势么?”马场善治终于觉出此时的林与往日有所不同。

  “嗯。”

  马场善治也不再多言,只是隐秘地进行着这场只属于二人的情事。林的睡裙早已被脱下,扔在一旁。他的肩胛骨微微颤抖着,在马场善治眼中如同一双扇动的蝶翼。他低下头去亲吻那最有棱角的突起,安抚着林的每一寸肌肤。

  “今天很痛?”马场突然问道。

  “没……没有……”林微喘着气,字眼几乎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

  忽然,一只手伸到林的腰间,缓缓将人捞起来。马场善治让林靠在自己怀里,又加了一条手臂,紧紧抱住。此时的林跪坐在地,感到灵魂的某处又被开凿得更深,却也顾不上疼痛,只是轻轻喘息着,完全借着对方的怀抱才支撑住了身体。

  马场善治的手往上梭巡,从肋骨逐级往上,再到锁骨,然后是下颌骨,最后是额头。他的手穿过凌乱的刘海,以手背擦拭额上的汗水。虽然这样的做法并不能带来凉爽,但却能减缓心理上的焦灼感。

  其他地方暂时没了动作,林就静静地靠在马场怀里。马场靠过去舔了下林的耳垂,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仿佛只有这样林才能听清,“林林今天有心事呀。”

  “都说了没有,没有不开心,没有心事。”

  “可是林林明明一开始那么主动,但我真的要开始的时候,却又不敢看我了。而且一直不配合,今天肯定很疼吧。”

  因为马场善治前倾了身体,林不得不以手撑地才能保持住现在的姿势,“哪有不敢看你,只是觉得这样方便。”

  “真的不疼。”

  “不疼。”

  “那好吧。”

  又过了很久,马场善治才抽出身来,到最后林的手臂已在颤抖,这时候又突然失了可以借力的地方,身体向前倒了下去,手臂屈起条件反射地一撑,肘部磕到了硬实的地板,甚至发出了一声钝钝的声响。

  这是一场没什么滋味的欢爱。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总之只感受到了那人心不在焉的问话和没有边际的疼痛。本来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经历过比这还要恶劣的羞辱和常人几乎无法想象的痛苦,但在手肘被地板挫痛的一瞬,林却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委屈——不是早就说过让你“抱好我”么,为什么突然就放手了也不打个招呼……

  “抱歉……”马场的这声道歉像是有了延迟,悲伤和忧郁的情绪已经在内心泛滥,这句迟来的道歉又激得他的心绪此起彼伏。

  ——道歉算什么,什么行动都没有只动动嘴皮子,一点都不真诚。

  等到马场善治比那声道歉还要延迟的手抱着林把人翻过来时,却看到出了眸子,脸上也爬满了反着光的河流。

  马场善治慌了,若非十足的悲恸,这个骄傲又美丽的人是不会轻易流泪的,这之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比骨肉的疼痛还要更严重的问题。他伸手想要拭去林的眼泪,却被林强撑起快脱力的手拍开。

  林就这么躺在地上,眼泪不断地流淌,也不说话,只是啜泣。他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应该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记忆中马场善治没有出言安慰,大概是本来想要安慰但是被打开了手的缘故。最可能的情况就是马场善治等他哭不动了恍惚睡去,才将他搬到床上。他早晨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穿着另一条原在衣柜里的睡裙,独自睡在床上,周围的床褥都是凉的,只有自己身下这片不大的地方尚存温度。

  忍痛从床上下来,林找遍了不大的事务所,发现只有自己一人,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看了看昨晚磕到的手肘,有轻微的红肿。

  林换了件白色的中袖衬衫,袖口处有装饰性的丝带,配了条灰色的热裤,换好凉鞋准备出门时,才在门背后看到了带有马场善治字迹的便条——

  今天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需要带什么短信我。

  便签被林揉碎在手心,林泄愤似地砸上门,鞋跟敲着地面,声音渐行渐远。

  委托是今天早晨接的,毫无依据的危机感潜伏在心脏的某条血管里,只消轻轻在它的外壳敲上一个洞,里面的种种便都冲破了禁锢,鱼贯而出,占据人的整个心智。显然,在之前的这个夜晚,这个禁制被马场善治打破了。

  林不知道如何缓解这种危机感,只得不断地接新的工作以麻痹自己。

  手起刀落解决掉那个可怜的任务对象,林正要走,却见几个人从任务对象的家门口走进来,个个都举着枪,明晃晃的枪口对着自己。

  这个死在自己刀下的可怜人在某个组织里似乎得罪了人,又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而埋伏在这里的人对这人的仇家又颇有兴趣。

  林正想着对策,脑袋却一阵眩晕——过度消耗又没吃早餐,低血糖对现在的林来说属于正常现象。然而现在却不应当发生这种事。血液的腥味充斥着鼻腔,令人作呕。

  对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俘获了林。

  昏厥中的林是被粗暴地用凉水泼醒的,明明已经是彻骨的寒冷,却还是未能让他完全清醒过来,脑袋里杂糅着所有和马场善治在一起的生活片段,大脑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林甚至觉得这是死前的走马灯。

  身体被绑在椅子上,一条蜷着的鞭子抬起林的下巴。仿佛五感也退化了,林的眼看到的人模模糊糊,还有重影,脑海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只觉丑陋。

  丑陋又拥有强壮肌肉的男人,应该和马尔的职业一样是拷问师。就算自己完全不清楚雇主的情况,但这一点也免不了以一顿打来确认了。

  似是为了匹配男人丑陋的外表,男人的声音也十分粗粝,甚至聒得林的鼓膜有些疼,“小美人儿,你可算醒了。怕你睡不够,我让他们比原计划晚了五分钟才弄醒你。我们要的不多,你只要说出你雇主的名字就好。”

  “不知道。”林是真的不知道,都是从源造那儿接的委托。

  “我劝你还是不要嘴硬,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

  “那你打我一顿吧。”没来由地,林开始自暴自弃。

  “哈,打你?我怎么舍得。”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丑陋拷问师语气中透出一股浓浓的玩味之意,鞭子却没再抵着林的下巴,而是垂下来,划过林的大腿。林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腿被分别绑在了两条椅腿上,以一个屈辱的角度敞开着。

  那人又说,“你要是不说,那我就只好做到你说为止了,像你这样漂亮的小男孩,不多见的。”

  天知道林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身体的颤抖,这颤抖不全是来自恐惧,更多的是来自那尚未治愈的悲伤。每每有这样的情绪,林总是忍不住流泪,泪水让视线更加模糊,林想的却是,那个人,那个人的全部。

  这时候的他甚至走神了,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丑陋的拷问师已经许久没有动作,直到一声重物倒地的巨响,他才看清眼前的人换成了那个反复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人——这简直就是在做梦。

  但很快,林又无法确定这人是否是马场善治了——从松绑到抱起自己的整个过程,没有说教,甚至没有说一个字,像是一个失语者,只有这个熟悉的怀抱是可以确认的。

  林被放到车上,马场善治却也跟着坐进了车后座,先喂了水,又喂了块融化后又重新凝固的巧克力——还带着马场善治的体温。

  作为杀手来说,林恢复得很快,虽然身上的力气没有完全恢复,但总算可以看清周遭了——他们在回家的路上。

  停好车,马场又承担了把人搬运回家的工作,他越是沉默,林就越不安。那种无厘头的危机感又一次弥散开来,笼罩着他。

  回到家,沉默的马场先生把林放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端来了饭——应该是之前做好的,只是热了一下。马场善治只端上来了林这一份,是两个饭团。

  林没有力气拿筷子,但说出来又着实丢脸,于是只好瞪着那两个可怜的饭团。

  ——“这是我给林林准备的早饭哦。”马场善治没有看林,也盯着饭团。

  “我本来不想说教的,但是没休息好就算了吧,除非来不及,否则哪有林林不吃早饭就去执行委托的杀手。

  “我今天回来看到这两个饭团动都没动,就知道肯定要出问题,幸好被你杀死那家伙住的地方有很多监控,被榎田查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林林从昨晚开始,就不开心,要是有什么心事,不想对我这个恋人说,也可以对次郎、榎田他们讲,总之不要憋在心里。”

  “我……”

  林正想说什么,却被马场接下来的一句话打断,“林林这样,我真的很心疼。”

  话音落下,屋里沉寂了一会儿,林才出声,“我没有什么心事,就是没来由地担心。我很害怕,害怕你有一天突然不要我。就像昨天那样,突然放手让我摔在地上——我手肘都肿了。”

  原本在心里翻涌的情绪,到了嘴边却异常波澜不惊,甚至林说完后自己都诧异,竟然三两句话就说完了。

  马场善治听完,没有立刻接话,良久,站起身又抱起里,把他放到自己的腿上,轻轻拢在怀里。

  “像这样可以么?”

  林的脑袋动了动,算是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在确定关系之前笃定对方是自己在世上最爱的人,却在真的在一起以后开始无穷无尽地怀疑。

  ——“我的某些行为或许真的很可疑吧。

  ——“但我马场善治发誓,我永远喜欢林宪明。”

  又一个燥热难耐的夏夜来临,今天的马场先生还是像昨夜那样——不,是比昨夜对林宪明的喜爱,又微不可察地增加了一个百分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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